甜美的惡夢(限)

 

 

睡前在壁爐前掛上聖誕襪,隔天發現煙囪裡發出怪聲

 

 

強制性愛描寫有,接受不能者請慎入。

 

骨科注意。

 

不甜,苦的。

 

病嬌、變態與神經病出沒注意。

 

不甜,苦的。

 

 

 

─────────(喵喵喵喵喵的防雷分隔線)─────────

 

 

 

「阿磷,明天的聖誕節你就滿十八歲了,想要什麼禮物?」

 

……你。

 

「嗯?什麼?」

 

「沒什麼,只要是雷哥你送的都好…啊不然你帶我去吃火鍋!吃到飽的那種!

 

「好。」

 

 

羅磷宥掛斷了電話,躺在地上看著掛在壁爐前的聖誕襪,自暴自棄的低聲說著「……要真是想給我禮物的話那就把你自己永永遠遠的給我啊!夏東雷!」

 

 

他像隻貓般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最後因為撞到了桌腳而抱著腿蜷縮成一團,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隔天早上的他是被奇怪的聲音吵醒的,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發現聲音的來源是煙囪裡。

 

 

野貓?還是小偷?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出去找人幫忙時,夏東雷那張他連作夢都會夢到的臉孔就這樣從壁爐裡冒了出來。

 

「聖誕快樂,來給你送生日禮物了,我的小王子。」

 

來人帶著笑容,看著他的眼神溫柔,但結實的雙臂卻緊緊地將他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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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店長,我先下班囉。」

 

羅磷宥背起了隨身的小包,向櫃台內打了個招呼後步出了超商,走向在店外空地等著他的夏東雷,動作熟練地爬上了他的機車後座。

 

「剛剛那些女生是特意來看你的吧,我看她們進進出出店內好幾次,都故意買些小東西重複結帳。」

 

「吃醋了?」

 

因為天色還早,兩人乾脆騎著車兜了一下風,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羅磷宥原本環在夏東雷腰上的手開始不規矩的拉開了防風夾克的拉鍊,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蹭著夏東雷的胸。雖然附近並沒有其他的車子,但夏東雷還是因為他的舉動放緩了車速,一手控著龍頭,另一手想把小惡魔不規矩的爪子給拉下來,可惜徒勞無功,夏東雷抓住了他的左手,羅磷宥便改用右手摸向了夏東雷的腹部,嗯、肌肉似乎又更結實了,手感真棒!

 

他一邊摸一邊用鼻尖磨蹭著夏東雷的肩膀,還很故意地朝著對方的頸部吹氣,手指更是不規矩地開始伸往對方的褲頭,摸向已經勃起的地方,最後終於成功的讓夏東雷停下了車,把他拉進了附近隱密的樹林裡。

 

「阿磷,你這樣很危險……」夏東雷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窘困,又有些無奈,但羅磷宥彷彿沒聽到一般,只是專注地用嘴服侍著那已高高翹起的柱身。

 

 

這禮拜因為他要上早班,所以雷哥都很節制的沒碰他,頂多只用手幫自己解決,這讓活力旺盛又正值青春期的他怎麼受得了!好不容易熬到休假日,今天若是沒讓夏東雷把自己幹到腿軟下不了床的話,他就改姓夏!

 

……啊不過隨夫姓似乎也不錯喔?

 

 

「啊!那裏、嗯唔、不要突然放慢動作嘛,我想被你用力地操……難道你不想要我嗎?

 

羅磷宥被壓在了樹幹上,一隻腿被抬高好方便夏東雷的進入,稍稍歪著頭,像是小動物般地望著他的雷哥,他很清楚的知道,每當他這樣看著夏東雷時,對方就永遠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果不其然,在他這樣說後,夏東雷侵入他體內的節奏變得更快了,肉體撞擊的聲音啪啪啪的在樹林裡響起,他伸出手環住了戀人的脖子,在濃烈的親吻間癡迷地享受著性愛帶來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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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生日當天,他離家出走了,更正確的說法是-他跟夏東雷私奔了。

 

兩人那天沒去吃火鍋,而是拎著途中買的麥當勞上了火車,搖搖晃晃幾個小時後又轉了客運,牽著手在逐漸變暗的天色中走了約十分鐘後,停在了一處平房面前。

 

在踏進屋裡的那一刻,他終於忍不住的撲到了夏東雷的身上,接著兩人一路擁吻到了床上。

 

 

 

同居大半年後他才知道,夏東雷早在上高中前就在規劃著要如何帶著他去外地過只屬於兩人的新生活。

 

「你上高中的時候我也才小學剛畢業,那麼早就在覬覦我了啊?」

 

嗯,老實說可以忍到你滿十八才出手我自己都覺得很了不起。」

 

「就不怕在那之前我跟別人跑掉?」

 

羅磷宥趴在戀人的身上,夏東雷溫暖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他像隻被順毛的貓般瞇起了眼,用頭往對方頸間蹭了蹭。

 

「你不會的。」

 

夏東雷突然翻了過來,將他壓回身下,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雙腿就被架起,以近乎對折的姿勢被貫穿。

 

這樣的體位並沒有讓羅磷宥感到難受,相反的,他愛死了這種帶點壓迫的進攻。羅磷宥扭動著腰臀,配合著陰莖抽插的頻率,在充滿情慾氣息的房間裡浪叫著。

 

「你是我的,跑不掉。」

 

對他總是百依百順、萬般呵護的雷哥只有在情事時會表現出平日看不出的佔有欲,喜歡一邊頂撞他的敏感點,一邊含住他的乳頭又舔又吸,讓羅磷宥癱軟著腰繳械。

 

「啊、哈啊!嗯、我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雷哥、雷哥……

 

兩人像是發情的獸,從床上滾到了床下,夏冬雷過往在工地打工而鍛鍊出的體力與臂力都好得驚人,甚至能輕鬆地將羅磷宥整個人抱起來邊走邊抽插。

 

 

 

 

「沒事的阿磷,我在這裡,一直都在。」

 

「真的?」

 

即便已經快體力不支了,羅磷宥的雙腿仍是緊緊地纏著夏冬雷的腰,像個貪得無饜的孩子般討要著,不論戀人怎麼哄怎麼勸都不肯放開,彷彿只要一鬆手,他的雷哥就會如泡沫般消失了。

 

 

「我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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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哥?」羅磷宥醒來時發現身邊空無一人,連餘溫都沒有,彷彿最初就只有他一人睡在這張床似的。

 

「雷哥,別逗我了,快出來……」眼前所處之地不再是那陳舊平房內的臥室,而是個淺色系的寬敞房間,簡潔時尚的裝潢卻反而讓羅磷宥感到不安,他不斷張望著,希望下一秒戀人就會跳出來笑著跟他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可是沒有,任憑他繞遍了整個房間,都找不到夏東雷的蹤影。

 

 

『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正當他蹲在地上,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時,腦海內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誰?」

 

『雷哥不在了,這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才沒有!我們約好的!雷哥答應我的!我們會一直───

 

『可是你背叛了他,你捨棄了他,雷哥一定對你很失望吧,羅磷宥……不、葉磷宥。

 

「唔、啊啊……!沒有、我沒有!不是的!嗚、呃!呃啊哈……

 

 

羅磷宥跪趴在地上,蜷縮起身體,伴隨著那道聲音,一堆沒有記憶的畫面爆炸式的填滿了自己的腦海,讓他覺得呼吸困難,胃部不住的痙攣,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小宥子!沒事的,你只是做惡夢而已,別怕、哥哥在這裡。」

 

「二少爺,溫醫師還有五分鐘左右會到。」

 

當他跪在地上乾嘔不止時,房門被推開了,進房的男人將他抱起放回了床上,他想掙扎卻不敵對方的力氣,之後又進來了幾個穿白衣的人壓制住他的四肢,壓著他的手臂將藥劑注射進他的身體,他哭著想逃,身體卻因為藥效而逐漸無力,意識也開始慢慢地渙散,最後只能發出無力的低鳴。

 

眼見藥效發作,摟著他的男人也放鬆了箝制他的力道,改為輕柔的拍著他的背,一邊撫摸一邊吻去他的眼淚,直到他徹底失去意識為止,男人都沒有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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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磷宥的聖誕節停留在十四歲,那是他從羅磷宥變成葉磷宥的第一年,也是他與夏東雷的最後一年。

 

 

被綁縛住的雙手、撕得破碎的襯衫、充滿菸味的吻、嘎嘎作響的木頭床板、伏在身上的少年、腸壁被異物侵入的觸感以及在夏東雷的來回衝刺中達到高潮的自己。

 

 

可以的話,葉磷宥希望時間就這樣停留在那一刻,甚至生命就這樣結束也無所謂,如果能在與夏東雷結合中死去的話,那該有多幸福啊!

 

 

可惜的是天不從人願,距離那一天已經過了四年,他還活著,但夏東雷卻死了。

 

 

葉磷宥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像場狗血爛劇,從小跟著母親在風月場所長大,國二的時候被生父認了回去,這才知道自己父親的家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財閥……喔、說被認回去似乎也不太對,正確來說應該是自己母親像潑婦般帶著他去鬧了好幾次,最後在親子鑑定確鑿下,父親的家族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頭、同意了他的入門。

 

 

於是他頂著根本不想要的那個葉姓,被迫離開了他從小生長的紅燈區、離開了除了美貌之外沒有可取之處的母親、還有他的雷哥。

 

 

雖然他的豪門日子沒有像連續劇演得那樣受到正宮的虐待與手足間的惡意排擠,但距離和樂融融的家庭生活仍有一大段距離。

 

葉家家主葉善立基本上不在家,而現在戶籍上的母親-那位不知道頭頂綠了幾次的正宮夫人嚴寧則是對他採取了相敬如冰的態度,這點葉磷宥倒是可以理解,那怕當時他才剛滿十四歲,但也知道嚴寧願意讓自己待在葉家已是相當大度了,而她的孩子們不知道是考慮到母親的心情還是本來就瞧不起自己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弟弟,對他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只有長他十歲的二哥葉肖對待他很溫柔。

 

 

讓葉磷宥比較難以忍受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他的出身,他不用像葉家的其他子女一樣被送到一貫式的貴族學校裡面接受菁英教育順便培養人脈,而是幫他請了幾個家庭教師,把他從早到晚都關在房裡,逼著他唸書、接受各種教育。

 

 

葉家給他的吃穿用度品質都不差,但唯獨沒配給他手機與電腦,若是想打電話的話需要與照顧他的家庭秘書申請,待秘書取得了總管的同意後才能使用市內電話,通話時長限定為五分鐘,若是要延長的話需要再由總管向夫人申請。

 

 

外出也是一星期一次,只能在秘書與至少兩個隨扈的陪伴下前往會員制的餐廳或飯店,且外出的主要目的不是給他放風,而是要驗收他的禮儀學習是否合格。

 

 

沒辦法出去上學結識新的朋友,家中繁雜的規定又像是在看管犯人般,最初的三個月,葉磷宥幾乎是天天哭著睡著,直到葉肖跟他說如果下次的考試成績能達到標準的話,哥哥就去幫忙求情,讓他聖誕節那天有幾個小時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而且不用帶管家跟隨扈,這才給了葉磷宥努力的動力。

 

 

考試成績出來的那天是他到了葉家的大半年以來少數露出笑容的日子,二哥摸著他的頭,誇獎說小宥子真是聰明的孩子,但他當時想的只有他能回去了,可以見到雷哥了,為了想要送給夏東雷什麼聖誕禮物,他甚至興奮得整整一週睡不著覺。結果就是他見到夏東雷的那一刻,因為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而整個人倒在了對方懷裡。

 

「傻孩子。」原本因為他突如其來的癱軟而被嚇到的夏東雷在聽了他的理由後露出了寵溺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笑容,將人揹回了公寓頂樓的房間裡,他將頭靠在夏東雷肩上,撒嬌般的磨蹭,那是他人生最幸福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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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調整一下藥的成分跟劑量,下禮拜會過來做一次詳細的檢查,黃太太,再麻煩妳們紀錄一下磷宥這禮拜的睡眠情況以及體溫。」

 

「好的。」

 

「這禮拜的氣溫變化比較大,如果他不想吃飯的話也別強迫他,盡量以少量多餐的方式勸導他吃,」

 

溫言看著床上尚未恢復意識的少年,將同情的目光藏在鏡片後方,詳細的向一旁的管家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項,而在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葉肖只是坐在床邊,帶著微笑靜靜的看著葉磷宥脖頸跟手腕上的淡紅痕跡。

 

 

葉磷宥就這樣睡到了中午過後才因為藥力的減退而慢慢的睜開眼睛,表情茫然地看著坐在床邊的葉肖。

 

「哥……?

 

「醒了?有沒有哪邊不舒服的?我讓人煮了稀飯,吃一點好嗎?還是幫你煮碗湯?」

 

葉肖扶著他坐了起來,以熟練的動作將床邊的靠枕塞在他背後,拿起床邊裝著溫開水的杯子讓他小口小口的喝下,之後又讓人將稀飯送了進來,細心的一口口餵食著他病弱的胞弟,而葉磷宥只是像個乖巧的娃娃般,順從的配合二哥為他所做的一切。

 

 

「一直關在房裡也不好,哥哥陪你去院子裡面走一走好嗎?」

 

葉磷宥安靜地點點頭,葉肖笑了笑,正想從衣櫃裡面拿件外套給他披上時,窗戶外傳來了雨聲,將兩人的飯後散步硬生生地給截胡了。葉肖有些無奈地看著短時間內應該停不下來的雨勢,最後決定牽著弟弟在屋子內稍微走個一圈也好。

 

 

「對不起啊小宥子,年底到了所以公司那邊會比較忙,哥哥這兩個禮拜都沒能來陪你。不過現在事情處裡得差不多了,到過年為止哥哥會每天來住這裡的。」

 

葉磷宥現在住的不是葉家本家的大別墅,而是位於市區郊外的別莊,自從他十四歲那年的聖誕節發病之後,葉家便以方便養病為由,讓他住了進來。葉肖每個月都會有一半的時間陪他住在這裡,葉磷宥心底的某處是感謝這位只有一半血緣的哥哥的,畢竟……

 

 

「二哥,我有點冷。」

 

當葉肖摟著他,在別墅裡逛完一圈準備把他送回房時,一直沒開口的葉磷宥終於說話了,葉肖盯著弟弟那張蒼白卻出色的臉孔笑了笑,牽起他的手走到了位於另一邊的臥室。

 

 

跟自己以淺色系為主的房間不同,葉肖的房間裝潢是深色系的,把燈關掉後顯得十分昏暗,配合著窗外的雨聲讓葉磷宥產生一種自己靈魂抽離的錯覺,但身後不斷撞擊的觸感把他的意識拉了回來,葉肖的手覆上了他緊抓著床單的雙手,從後面扣著,呈現十指交握的狀態。他跪趴在床上,兩人結合處傳來了奇怪的感覺,又癢又麻卻又無法舒緩的狀態讓他不禁腳軟,嘴唇張張合合斷斷續續地發出像是歡愉又像是哭泣的聲音。

 

葉肖啃咬著葉磷宥的後頸,伸出一隻手將放在床頭櫃上的潤滑膏再擠出了一些,用畫圈的方式塗抹在他的乳頭周圍。

 

「我想著可以讓小宥子比較舒服,就跟朋友拿了點,不喜歡嗎?」

 

「呀……!

 

葉磷宥不住的喘著氣,泛紅的眼眶跟小動物般的悲鳴反而激起了葉肖的征服慾與嗜虐心,這幾個禮拜都因為工作而難以抽身,就算來了也無法好好的疼愛他的小宥子,而今天既然葉磷宥都主動開口了,葉肖自然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打算,雙手緊抓著葉磷宥單薄的腰,葉肖一邊想著以後要努力把他餵胖一點一邊將自己的慾望解放在對方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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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精緻漂亮的孩子,現在就如此出色了,再過幾年肯定會更美吧。

 

葉肖坐在三樓的臥室內,透過監控看著正在大廳喋喋不休的女人,以及被她緊抓在身邊的少年。

 

嗯、不錯不錯,不論是五官還是身形比例都長在了他喜歡的點上,葉肖將螢幕中的照到少年的那一格放到了最大,用手指輕輕滑過他的眉眼,接著撥通了電話。

 

 

「爸,我向你要個玩具,就當慶祝我研究所畢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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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磷宥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將近晚上十二點,他轉頭看了看,自己仍在葉肖房裡,而房間的主人卻不見蹤影。下午的那場激戰讓他的身體仍處於疲倦狀態,反正葉肖也沒把自己送回去房間,那估計是要把自己留著過夜。

 

他拉過床邊的另一顆枕頭抱住蹭了蹭,心不在焉的想著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受了什麼詛咒。

 

十四歲那年的聖誕節,夏冬雷強要了他,他倆結合的照片被母親拍了下來,成了威脅父親的把柄,最後他被葉家以養病這個理由給關進了這棟別墅,而夏冬雷被送進了少年看守所。

 

 

十五歲那年的聖誕節,父親跟他說,母親因為意外過世了,但很奇怪的是,明明是一起生活過十幾年的人,他心裡卻沒什麼波瀾,只想著雷哥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接著十六歲那年的聖誕節,二哥告訴他:夏東雷死了。

他不相信,但在被帶到夏東雷墓前時,他聽到了自己的世界崩壞的聲音,他眼前一片發黑,跪在地上不住的又哭又叫,吐到胃袋裡都沒東西了仍止不住的抽搐,最後是葉肖叫來了醫護人員給他強制注射了鎮靜劑。

 

那天之後他覺得自己被砍成了兩半,一半瘋了,另一半隨著夏東雷死去了。

 

 

最後是去年,他十七歲的生日,十七歲的聖誕節,他跟葉肖跨過了兄弟的界線,變成了這種關係,一開始性事所帶來的快感的確稍稍撫慰了他崩潰的心,但隨著時間經過,背叛夏東雷的情緒又開始發酵,快樂與愧疚交織成了惡性循環,每當他從美夢中醒來,現實總是一遍遍的提醒他:他死了,而你背叛了他,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小宥子,今年的聖誕節你就滿十八歲了,想要什麼禮物?」

 

葉肖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房裡,摟著他細細親吻,葉磷宥沒有抗拒,但也沒有迎合的意思,那雙漆黑的眸子毫無焦點,只是靜靜地望著越來越暗的窗外。

 

「都好,哥哥送的、都好…………」反正他最想要的東西,已經永遠不可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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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不只一次覺得自己在投胎這門技術活上不夠靈巧,如果是生在一般人家或是更有權勢的家庭的話,他想他的處境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可他偏偏生在了需要卑躬屈膝跟葉家打好關係的溫家,然後還跟葉肖這個大變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他歹命啊!

 

在被接去幫葉磷宥做例行檢查的路上,溫言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把長久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說你啊,真的打算就這樣把你弟弟關一輩子嗎,就算你討厭你爸外遇,也不至於這樣報復到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吧。」

 

「你在說什麼?我對那孩子可是真心誠意的,跟我爸沒關係。而且他的精神狀況那麼不穩定,當然是留在家裡對他比較好吧。」

 

「這位大少爺您倒是說說看世界上有哪個真心誠意的哥哥會想跟自己弟弟上床的?」何況他有病還不是被你們家給逼出來的……後面這句話溫言可沒膽說出來,他們家醫院明年要蓋新大樓了,到時候還得倚仗葉家多出資呢。

 

 

「唉呀阿言,你不覺得比起溫室裡的漂亮花朵,那種受過傷、看似要凋謝了卻仍堅強開著的花更美嗎?」

 

「啥?」為什麼這人說的明明是中文但自己卻一個字都聽不懂的感覺?

 

「小宥子現在這樣很好,我很喜歡,他也接受了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這不就圓滿了嗎。」

 

「可你爸知道的話怎麼辦?」

 

「他知道啊,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要把人認回來。」

 

「啊!?」溫言現在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然估計會直接因為嗆死而去投胎,反而是葉二少爺拿起了一旁礦泉水瓶俐落的扭開,邊喝邊說著:

 

「與其讓我在外面找人搞得一身腥,還不如自己養個聽話乾淨的,反正我老早就跟家裡出櫃了,傳宗接代這事就交給我大哥來,我會盡我能力輔佐。我媽雖然反對過但她一想到我爸在外面亂搞的那些破事最後都變成要她來收爛攤,就同意了。」

 

…………。」有錢有權的人的想法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爸!媽!救命!我想下車!

 

 

滿身雞皮疙瘩的溫言在三秒內認真地考慮了跳車的可能性,但隨後又因為現在是在高速公路上而放棄,可憐的溫醫師最後只能慶幸還好葉家的座車很寬敞,可以讓他坐得離某個大變態遠一點。但他隨後又想到了另一個他好奇已久的問題:

 

「對了,你給那個姓夏的孩子看的文件是真的嗎?」

 

……你說呢?」葉肖聽了他的提問先是笑了笑,最後將目光移到了窗外的街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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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東雷第一次見到羅磷宥是他剛上小學的第一個禮拜,半天下課回家後他吃著父親前晚買回來的微波食品當午餐,想著下次要提醒爸買黑胡椒口味的比較好吃時,門鈴響了。

 

「我家小鬼還在下面,你幫我顧一下。」

 

眼前的漂亮女人丟下了一條命令句後連高跟鞋都沒脫,就這樣直接闖踏入了室內,往他父親臥室的方向走去,讓他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他本來想當作沒聽到繼續吃他的午餐,可是公寓樓梯間傳來的小孩啜泣聲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十五分鐘後,那個哭著跟他說走不動的小不點正開心的享用他吃到一半的午餐,而他因為把那個小不點從公寓二樓揹上了頂樓而氣喘吁吁地癱在沙發上,看著嘴角沾著肉醬的羅磷宥,小不點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對他露出了沒心沒肺卻又可愛得要命的笑容。

 

從那之後,女人似乎把他們家當成了免費的托兒所,三不五時就把羅磷宥丟過來,父親對此也沒表達什麼意見,反而會給他多一點餐費,讓他把小傢伙的飯也一起買了。在紅燈區長大的孩子總是比一般的早熟,所以過沒多久,他就理解了父親與女人的關係,但他覺得沒什麼,他們家沒有媽媽,父親也是個有需求的正常男人,而且女人一來的話,羅磷宥就會跟著一起來,他覺得很好。到後來,即使女人沒來找父親,小阿磷也會自己來找他,他倆就這樣親密無比的一起度過了整個童年。

 

 

「雷哥,你高中想考哪間啊?」即便已經長大了,羅磷宥仍舊沒改掉要他揹著上樓的習慣,但他非但不討厭這樣,反而很慶幸自己遺傳到父親的體格,現在的他比起同齡人都還要高上一顆頭,身形也比較壯碩,讓他能輕鬆地背起他的阿磷。

 

「我想去念職校,學專業技術然後多考幾張證照,有些學校會提供技職合作的實習機會,這樣能夠早點開始賺錢存錢。」夏東雷背著剛放學的羅磷宥,今天是六月的最後一天,等明天開始的暑假結束後,羅磷宥就要迎來小學生涯的最後一年,而他也要開始準備考高中了。

 

「你現在就想到那麼遠啦?」羅磷宥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盯著從夏東雷頸部滑落到背脊的汗珠。

 

「不想遠一點的話怎麼照顧你。」他熟練的以揹著人的姿勢下從口袋掏出鑰匙,進門後將人放在玄關的穿鞋椅上,而他單膝跪在地板,以由下到上的角度看著愣住的羅磷宥。

 

「阿磷,等你滿十八之後就離開這裡吧,我們一起。」

 

雖然一個國中生對小學生講這種話很奇怪,但他知道對方聽懂了,因為下一秒他的阿磷便直接抱到了他身上,用行動給予了回答。

 

 

 

但是到了隔年羅磷宥小學畢業後,被他的母親帶出門的次數變多了,而且每次回來都一臉不開心的模樣,但即使問了,阿磷也不願意說,只是撲到他懷裡緊緊摟著他。

 

然後在羅磷宥要升上國二的那年,他變成了葉磷宥。

 

 

夏東雷看著出現在新聞上的葉家家主,吐著菸圈想著阿磷現在不知道過得怎樣了?葉家的人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照顧他?阿磷偏食又挑食所以總是長不胖,但只要是自己做的飯,他都會好好吃完,可惜阿磷還沒嘗試過自己新研發的菜色……夏東雷看著滿地菸頭,然後繼續點燃了一根菸。

 

 

他好想見阿磷,即使只有幾秒鐘也好,可當他從遠方看著葉家的別墅時,又被那精美華麗的高級住宅所散發出的格格不入的氣息給逼得打退堂鼓。

 

沒事的,阿磷在那邊會過得很好的、很好的,會比跟著自己這種紅燈區出身又沒錢沒學歷沒背景的小鬼好很多的!

 

他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但心底卻有個聲音怨懟為什麼偏偏是阿磷?那些有錢人想認幾個私生子回去他都無所謂,但為什麼要把阿磷從他身邊奪走呢?

 

 

最後他開始做惡夢,夢裡的阿磷穿著量身訂做的高級服飾,被一群同樣穿著高貴的人包圍著,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這樣走入了那棟輝煌的葉家大宅,任憑他怎麼呼喊,阿磷都沒回頭。

 

每當夢到這裡他都會驚醒,發現自己的眼角有淚,以及心底某處日漸增長的自卑與不甘。

 

奇蹟在聖誕節發生了,當他看到站在自家路口的阿磷時,甚至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直到對方緊緊抱住他的那一刻傳來的體溫,才確定這不是夢。他像往常一樣揹著那個愛撒嬌又有點任性的少年一步步地走上通往頂樓的路,聽他講著分開的這大半年所發生的事,但對方袖口處那看起來很高級的釦飾仍是淡淡的刺痛了他用力壓在心裡的自卑。

 

…………還有啊,他們說什麼身為葉家的孩子,社交是不可或缺的一環,所以我上完學科後還要被逼著去學甚麼美姿美儀跟樂器還有舞蹈,明明成天把我關在家裡是需要什麼社交!連吃個飯都還要記住各種餐具的擺盤還有用法,不就是吃東西嗎?能吃飽就好了管他什麼叉子種類湯匙種類的,煩死人了!」葉磷宥像往常一樣坐在夏東雷的床上,一邊喝著熱可可一邊抱怨葉家繁雜的生活,但夏東雷注意到了-那怕是坐在舊公寓的小房間裡,葉磷宥的背脊依舊保持著挺直、呈現端正的姿態,拿杯子的手勢也不再像以前一樣隨意,阿磷喝飲料時的側臉優雅又美麗,但他卻覺得好陌生。

 

「啊!對了!我今年也有準備禮物給你唷,開不開心?」「你送什麼我都開心。」似乎是察覺從剛剛開始就只有自己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葉林宥決定轉移話題,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夏東雷接了過來,細心的在不破壞包裝的情況下慢慢地拆開。

 

過去的聖誕節,阿磷都會自製禮物送他,從公園撿的石頭到裝了野貓鬍鬚的護身符都有,千奇百怪的,以往他收到時都會會心一笑,但是今年,當他打開盒子看到那件繡有名牌LOGO的外套時,他笑不出來了。

 

那件外套連他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傢伙都能明顯看出做工精緻而且價格不斐,上面的名牌標誌像是在跟他說你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高攀不上他。

 

 

最後,心底發酵了大半年的黑暗情緒終於破繭而出,用最糟糕的方式傷害了他最珍惜的人。他記得自己大喊著「誰要這種東西啊!」,然後───。

 

 

與阿磷的第一次結合跟想像中的完全不同,過去的他原本打定主意在做那檔事時一定要溫柔的對待他的寶物,但現實卻是他用粗暴的方式佔有了他。

 

葉磷宥因為痛楚而發白的臉頰讓他感到不捨之餘卻又有種別樣的快感,他抽送著下體,享受著分身被溫暖的內壁包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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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號,有訪客。」

 

由門外傳來的叫喚讓夏東雷從正在書寫的日記上抬起頭,這是他這一年多以來的習慣,把那些想對阿磷說的話全都傾訴在裡面。平常的看守所房間照理來講是要二到三個人一間,但不知為何他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單獨被關著,但這反而讓他有些慶幸能保守隱私,不用擔心他寫的那些東西會被其他人看見。

 

父親上個月來過,跟他說阿磷母親原本住的房間要被房東收回了,他去幫忙收拾了一下,把阿磷留下的物品全都帶回家了,等他出來之後再自己慢慢整理,他點點頭,對父親深深鞠了個躬。

 

「爸,對不起。」但父親只是看著他,眼底似乎有些紅。

 

 

 

從回憶裡抬起頭的夏東雷本以為今天的訪客也是父親,但當他看到那個坐在訪客專用探親室的男人時,頓時有種想轉頭就走的衝動。

 

「你好,敝姓葉,是磷宥的二哥。我們今天應該是……嗯、第二次見面吧?

 

男人舉止彬彬有禮,優雅得挑不出一絲毛病,但夏東雷卻從男人的微笑中感到了一絲惡意。一年多前的聖誕節,也是這個男人帶著警察闖入了他家,帶走了被他侵犯的阿磷,然後他就被送了進來,徹徹底底地與他的阿磷斷絕了聯繫。

 

 

……他、阿磷現在還好嗎?」在對方的示意下,夏東雷坐在了對面,手指緊抓著褲管,掙扎一番後終於問了出口。

 

「不是很好呢,躺了好幾個月後這禮拜終於能下床了。」聽見他的提問,葉肖收起了笑容,用彷彿在看害蟲的眼神望向了他。

 

「磷宥的母親拿著你們那天的照片跟影片鬧到了我們家,嚷嚷著要封口費,這事本來瞞著他的,可惜有不機靈的僕人說漏了嘴……

 

 

「那孩子真可憐啊,被母親跟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聯合起來背叛了。」

葉肖換了個姿勢,望向他的目光銳利得如同剛開封的刀。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你有沒有不重要,重點是對他來說,你那天的行為就是跟他母親一起算計了他,磷宥才幾歲,你覺得他受得了嗎。」

 

…………我、我不是!

 

夏東雷激動得站起來拍著桌面,但對面的男人卻只是從公事包中抽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是割腕所以需要輸血,結果反倒發生了新的問題呢……那孩子的命運可真是多舛到讓人同情,你說是吧,磷宥的……哥、哥?

 

那是一份親子關係鑑定書,鑑定結果是符合親子,而上面顯示的名字是阿磷以及……他的父親!

 

「騙人的!騙人的!你在說謊!說謊!!讓我見阿磷!讓我見他!!!」

 

激動的他被看守們壓制在了地上,而葉肖只是站起身,理了理外套。

 

「你父親跟磷宥母親的那些事你應該很清楚吧?放心,既然他入了我們葉家的門,我不會丟下他不管的,但是為了那孩子好,你就別再見他了,那麼……請多保重。」無視那個被壓制在地的少年發出了受傷野獸般的嚎叫,葉肖嘴角帶笑,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出了看守所的會客室,門外則是表情微妙的溫言。

 

 

 

「久等啦,走吧!陪我去買蛋糕,你覺得小宥子會想吃哪種口味的?啊、還是都買過去讓他挑好了。」

 

「這位少爺您可真狠啊……人家也才幾歲而已,您好歹手下留點情啊。

 

「會嗎?可是不下重一點的藥的話,會有討厭的害蟲圍繞著我可愛的花,這我可受不了呢。」

 

於是溫言無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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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兼十八歲生日的早晨,葉磷宥是被奇怪的聲音吵醒的,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發現聲音的來源是煙囪裡。

 

壁爐上那只昨晚他隨意掛上的聖誕襪塞了一盒高級巧克力,估計是僕人在葉肖的指示下偷偷進來放的,他將巧克力取出,準備丟到房內的冰箱裡,卻聽到了……

 

「喵───────」一隻渾身漆黑的貓就這樣從壁爐裡冒了出來。

 

 

「喵~~喵!」小傢伙似乎不怕他,反而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葉磷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夢,然後在緊緊的圈住了懷中黑貓的同時落下了淚。

 

「雷哥,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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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明明是雷打不動的雙箭頭卻莫名其妙走向BE的故事。(喂)

 

至於小黑貓真的是雷哥回來了還是阿磷基於巧合下的錯覺可以自由解讀。

 

怕有人覺得很錯亂所以解釋一下時間線:

兩小無猜的竹馬因為大人們而被拆散→

阿磷回去找雷哥的聖誕節被強→

葉家以保護&養病為由把阿磷關起來(但其實這時還沒病),雷哥進了看守所→

磷母死亡→

雷哥在肖哥找過他後認為自己對阿磷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而自我了斷→

接到消息的阿磷崩潰,精神開始出現問題,在心生病的情況下跟肖哥有了肉體關係,半瘋半醒的活著→

阿磷撿到貓,覺得是他的雷哥回來了。

 

 

因為字數而塞不進去的一些小設定:

1.葉家夫婦在貴婦們的圈子裡被戲稱為宙斯與赫拉。

2.磷母死時的下場不是很好。

3.葉肖對磷宥其實動了真感情,但因為他是變態所以……()

4.但阿磷只把肖哥當替代品兼安慰劑,除了%%%以外的時間都對他愛理不理的,笑他。(X

5.小黑貓後來被取名為Ray,品種是緬因,所以可以長很大隻、毛很長。

6.↑阿磷:雷哥也很大隻毛也很長。(微笑)

7.溫言很同情阿磷,但基於家族的利益,他不會去反抗葉肖,頂多就是開一些可以讓阿磷睡得好一些的藥。

8.溫言對貓毛過敏,而且有輕微的貓恐,所以之後到府看診的生活會很精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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